睡不醒的白色乌鸦

关注前瞅一下。
不写文野,最终幻想暂且也不写。
巍澜衍生濒临出坑,粉多也黑多影响心情。
新坑古三,靴靴。

[织太]半幅空白

烂尾+一大口ooc哦。


他不知该用怎样的笔墨去涂抹那一副景色,伦敦河上自天而降的夕阳,来往脚步闲散的人们,在他眼里背景是模糊而绚烂的,唯有那个背影和侧脸格外清晰。如果此时有一台相机,他必定早已调好了井深,将焦距落在男人身上。
连续七天,他都按时等在桥上。这一个出名的景点圣地,常有画家提着箱子和三脚架过来,石面深深浅浅布满了几百年来的凹槽,历史的痕迹。即使他是个亚洲人也不稀奇。
那男人也长了一张亚洲人的脸,身材高挑腰身狭窄,末端自然卷曲的黑发垂在脸颊旁。若论脸那其实并不怎么让人惊艳,他平心而论,画笔软刷占了红的黄的颜料调开,轻松涂抹在布上。
这几天他确实为了看那个人出现在这里,手下却画着河上的夕阳。
第八天是一个周六,女人和孩子奔跑嬉笑,他依旧来到这里,搁下已经脏兮兮的画架子,从桥一边眺望夕阳。不过这次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他不太失望,也不能说不失望。
粘稠的颜料在沾过清水的软刷毛下化开变得服帖,他一边调着颜色一边放空思维。
“Hey——你是日本人吗?”
面前有人说。
他抬起头,看到那个七天里每天准时出现的男人。只不过听到声音还是第一回,对方的声音明润而欢快。一双上挑的好看眉眼,一口标准不过的日语让他也不自觉回到母语体系中。
“是的。”
“真是少见啊,能看到日本人。那你的名字是织田?”
他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可对方正指着画布下角用炭笔轻轻写下的自己的姓。这是织田的习惯之一,在上颜料前先落一个名。
可这会他被对方的手移了注意力,骨节分明又不显失衡,手背薄薄的皮肤恰到好处的突起分割了明暗,实在好看。要说在别的场合下十指交扣也是一副美景,让人血脉喷张。
“是的。”他回答,“织田作之助,是我的名字。”
“太宰,太宰治。”对面介绍道。
他无心再画画,也不想让人看着乏味的调色、沾水、涂抹几个动作个把小时。太宰很无所谓似的笑,说我可不是等着人约会的小姐,织田君画画不是很有趣吗。
织田感觉被他逗了,连他自己也不觉得画画有意思,他手脚很快的收拾东西从一端走下去。太宰就亦步亦趋跟着,一路尾随到画室。
他的房间在一家中式餐馆上面,虽然旧也算宽敞明亮,不如意料中脏乱。
床角摆着铁床,墙边许许多多成品和半成品,还有成桶的颜料。
织田放下东西,太宰已经跑跳着转了一圈,蹲在地上翻开那些画,驼色大衣铺在地上,脊背的衣服紧绷,压出一条脊椎线。
织田鬼使神差的轻轻按在上面,触感坚硬。太宰惊讶的回过头咦了一声,轻飘飘的甚至听起来有些中性。
那一瞬间织田不可否认他想到了些别的东西。例如那些和模特交往的画家,用温言细语换来艳丽暴露的作品,将赤裸裸欲望都剥在人眼球下,对他来说无疑是很可怕的。
但假如是太宰——
织田微微摇了摇头停止这个想像。
蓝色刚刚冒出一点的时候太宰就回去了,留下织田和半幅空白。

和织田有所交集的人很快就知道他认识了一个很有气质又好看的男孩。太宰会提着蟹肉罐头和咖喱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和他分享马天尼和鸡尾酒的调法。
他知晓太宰还是个在校生时满是惊讶。也许是对方看起来太成熟,还有一丝早早涉足社会看惯世故又不染淤泥的姿态。
“织田作,这副画你不打算画完了吗?”
太宰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修长的手指抚着角落的画架,嘴里咬着吸管说话含糊。织田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画架,上面的颜色干净。太宰煞有介事的指点了一番,满是天花乱坠,最后说“等织田作找到真正想画的东西就懂了。”
“想画的东西?”
“爱啊,是爱。”
太宰笑眯眯的合拢双手比了个心,听起来像在说个玩笑。
织田自然懂得,画家想用心画出一幅作品决不能是无心的。只是太宰的话太泛泛,太空洞,说起来和敷衍官腔没什么两样。
他忽然想要知道太宰的真实想法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和他做生意的人吹了口酒瓶,灰白色长发挽了个结松垮垮垂在颈边。
织田沉默一会,摇摇头。
“作之助,你应该是更棒的。”他带上兜帽,将新的一幅画包好夹在腋下。
织田背后的白色画布上涂抹了大半天空,夕阳颜色绚丽,看起来充满朦胧美感,令人无限向往。
下半的布上只有寥寥几步勾出个桥梁弧度,当中空出一段,不知道想画什么。
他放松身体靠上坚硬的木椅背,鸢色眼睛视线涣散的看着那半幅空白出神。
太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就看到那么个光景,差点以为织田作在椅子上坐化成仙。他那么实话同织田说,笑嘻嘻的倒了杯麦啤,一半金灿灿一半泡沫。
那天夜幕降临的有些晚,两人影子被玫红色的光拉长,好像最后垂死挣扎。
太宰的侧脸轮廓有些模糊,睫毛在光线下也带着暖暖的棕。织田看了一会,忽尔想起那些漂亮的形容词,用在这里大约不为过,而自己是调不出那么漂亮的颜色,没法复制此刻心里感受的万一。
“织田作,你还喝吗?”
太宰突然抬起头,杯子里已经空了,他晃着只剩底的酒瓶询问。织田摇了摇头,太宰就把剩下一点也倒进嘴里,脖颈弧度纤细,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鬼使神差的探身去,嘴唇贴上那里的皮肤。

铁床摸上去是冰凉的,太宰懒洋洋靠在白色枕巾上,用久了的物品沾上了其主人的气味。他不讨厌,甚至能感觉到身边一点点高于自己的体温,顺着皮肤脉络传过来,暖洋洋让人想睡觉。
他顺从心意合上眼,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织田作不在室内,他伸了个懒腰也没觉出点不可描述的疼痛,悉系索索穿好衣服下地。
阳光还很暖,房间里满是淡淡的颜料气味,他披上沙色风衣,猫眼石的领结在手中甩着。这里的画鲜少有他没见过的,太宰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一半空白上。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色,聪明如他不难猜织田的想法。
“哎呀……织田作,真是个傻子。”
太宰曲肘横在画架上忍不住笑了。

织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宰早就离开,随手把领结挂在了他的画板边,还贴了一张便签,上书:
下周回日本,有机会再来找织田作哟。
xxxxxxx
xxx-xxxxxxxx
太宰治。

留下的地址多半是通讯地址,末尾风骚的画了个爱心,织田摸了摸那块圆润宝石,攥在手心里。
他也曾设想过回日本的时间,最好选在春天樱花开放的季节,或冬日白雪覆盖神社。
偶尔他坐在路边手中端着摩卡,觉得也许一辈子都回不去了,那也不错,织田的确很随遇而安。
他用一块灰布盖上了那半幅空白。重新拿起笔刷。
雪落了又化,织田从餐馆二楼搬到吵闹的市区小房子,又搬进安静的郊区破厂房。他善于景色,又喜欢把一个背景融进阴影里,徒留一点沙褐给人无限遐想。
他也许,确实,成名了。

他长期的合作伙伴对他说:
“作之助,有一位在日本的鉴赏家想邀请你开一次画展。”
于是织田收拾东西,将那副颜料早已干涸却还未褪色的半幅夕阳带上了飞机,跨过大半海洋,去踏上阔别已久的故乡。
很不巧恰逢夏日,樱花树谢了又绿,茂密繁盛的让人无言以对。开画展的地方是片清凉地,白色的建筑别具一格,在树下偷得一丝清凉。里面冷气打的十足,他穿着衬衣又套着外套,居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参展的作品早早寄来,织田是没什么事,配合一下出席回头的仪式就好。他转了两圈,最后在窗边坐下。工作人员挂好了画,只余下些清洁工作,没人来打扰他,织田干脆发呆。
脚步声不知何时逐渐远去,又突然响在近前。他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眼前映出张熟悉不过的脸。
“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太宰朝他笑笑,晃了晃手里的两罐咖啡,“那一半还是没画上吗?”
他好像和老朋友打招呼似的随意在织田旁边坐下了,指尖扣住拉环轻轻一掰发出“啪”地响声,一如印象里好看的过分。
织田收回注视他手的视线,低头转动着彩色罐身。
“啊,不过应该可以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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